数据洪流的嗡鸣声弱了些,他终于能勉强撑开眼皮,看见仲裁者半透明的胸膛处,一道暗青色的符号正在浮现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是程砚书房里那幅古画的核心纹路。

        陆烬记得清清楚楚,上个月他替程砚修复《混沌纪元母题图》时,画中被虫蛀的位置恰好覆盖着这个符号,当时程砚盯着残缺处说“这是宇宙诞生前的胎衣”,现在它却像活物般在仲裁者体内蠕动,每一道脉络都渗出与程砚身上相同的、带着墨香的青铜能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检测到‘熵寂军团能量源’波动。”视网膜上的界面突然炸开刺目的橙光,数据流里浮起无数红色感叹号,“能量源重合度:92.7%——与程砚教授实验室残留能量匹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陆烬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想起三天前在程砚实验室找到的半块芯片,芯片里刻着“仲裁者001号”的标识;想起程砚总说“轮回是宇宙最公平的法则”时,指尖无意识摩挲的青铜扳指;想起沈璃三天前在古籍里破译出的“观察者分身”词条——原来从不是程砚在模仿初代使徒,是初代使徒的意志,早就在程砚的灵魂里生根发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陆烬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个同时混着程砚低哑、苏晚晴清润、初代苍茫的声音又响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次不是从四面八方,而是直接钻进他的识海,像无数根细针在搅动时渊法典的封皮:“你以为打破轮回需要仲裁者?不,你需要的是母体的认可。而程砚,不过是我选中的、替母体试毒的药引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放屁!”陆烬嘶吼着去抓仲裁者的咽喉,混沌之力却像被什么无形屏障挡住,在半空凝成黑色的荆棘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视线扫过沈璃——她的冰晶手腕已经碎到肘部,星砂不再簌簌坠落,反而逆着引力往仲裁者方向涌去,在虚空中拧成泛着金纹的锁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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