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协裹着一件并不十分合体的厚氅,独立于女墙之后,远眺着西方那片苍茫而沉默的原野。他扶着冰凉的雉堞,极目向西望去,天地苍茫,唯有远山如黛,沉默地横亘在视野的尽头。那里,本该是旌旗蔽日、杀声震天的方向,是他这几日午夜梦回惊坐而起时,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场景。
预想中骠骑军雷霆万钧的攻势并未到来。关隘依旧矗立,只有曹操留下的守军在关墙上下逡巡,他们的甲胄碰撞声和偶尔传来的号令,反而更衬出这死水般的寂静。
数日之前,当骠骑将军斐潜的兵锋并未如预想中那般直扑汜水关时,刘协暗自长舒了一口气。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对战火与毁灭的恐惧得以暂缓的庆幸。
关墙依旧,性命无虞,他依旧是名义上的大汉天子,这似乎就足够了。
似乎……
然而,这种庆幸的欢喜,并未持续太久。
一种更深沉、更彻骨的寒意,渐渐从刘协的心底弥漫开来,比这关上的冷风更令人战栗。
骠骑军的游骑,依旧宛如幽灵般,出没在远方。
偶尔刘协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玄甲骑士冷漠审视关防的眼神。
他们只是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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