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重锤般一下下敲击着他的耳膜,也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自信,让他有些恍惚起来。
这声音……
这声音他听过。
不是在这邺城高墙之上,而是在更久远的记忆里,在颠簸的马背上,在弥漫的烟尘中。
那是在官渡。
寒风同样凛冽,但刮在脸上带着大河的湿腥气。
他那时还年幼,跟在父亲那匹爪黄飞电之后,心跳如擂鼓,却不是因为恐惧,而是因为一种近乎沸腾的灼热。
前方,是袁绍连绵不绝、如同山峦般的营寨,旌旗蔽日,刀枪如林。
那时的曹军,兵少粮缺,衣甲黯淡,许多士卒面有菜色,但是他们行进时,脚步踏在地上是沉实的,眼神里没有茫然,只有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磨砺出的凶悍和专注。
没有慌张无比的杂乱喧哗,只有兵甲摩擦的铿锵声,和着风中猎猎的旗帜声,自成一种令人心悸的韵律。
他的父亲,曹操,没有披着华贵的大氅,只是一身沾满尘土的玄甲,缓行于军阵之前。那时的曹操,没有高声呼喊什么鼓舞人心的话,只是偶尔停下来,拍拍某个老兵的肩膀,检查一下辎重车的绑绳,或者对身旁的曹洪荀彧等谋臣军将低声吩咐几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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