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哼,安好安好,我这老骨头还成。不像有些人……”吕彦希慢悠悠地说着,目光淡淡扫过二人,最终落在柳沫离身上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与了然。
“切……心都不知道飞哪去了,还管您好不好……”柳沫离小声地、飞快地嘟囔了一句,泄愤似地抬起穿着精致小鹿皮靴的脚,毫不留情地踢向卢禀初的小腿。卢禀初此刻精神高度紧张,反应迟钝,加上确实虚弱,被她踢得一个趔趄,差点真摔倒。他倒抽一口凉气,扭头对着柳沫离怒目而视,却换来一个更凶狠的瞪眼。
卢禀初欲哭无泪,只得把可怜巴巴的眼神投向吕彦希:“师傅!您…您快管管她!有她这么对待师兄的吗?!我还伤着呢!”
吕彦希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了一下,随即收起那丝浅淡的笑意,神色重新变得肃然,目光如电射向卢禀初:“好了,阿离,休得胡闹。你先去外面候着,为师有些要事……需与禀初单独叙谈。”语气已是不容置疑的命令。
“切!”
柳沫离不满地皱紧鼻子,又狠狠剜了卢禀初一眼才不情不愿地挪步。她随手从裙裾下抽出一块素白软绢,开始旁若无人地、用力擦拭着手中那杆线条流畅、此刻还隐约泛着硝烟余温的长身鸟铳,细长的手指抚过精密的机括和光滑的铳管,口中念念有词,声音不大不小,刚好能让卢禀初听清:“还是阿宁靠谱,知道心疼人,不像某些没良心的木头疙瘩,扔出去七年都听不见个响儿!混蛋!大混蛋!”
卢禀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,却碍于吕彦希在侧,只能悻悻然地跟在老者身后,走进了院中唯一那间点着灯烛、陈设简朴的静室。
“吱呀——砰!”
身后那扇沉重的木门,如同被无形的手掌控,竟在他们踏入的瞬间,自行无声无息地紧紧关上。隔绝了外面的月光与虫鸣。
吕彦希并未落座,他拄着拐杖猛地转身,先前在台前的温和平静荡然无存,一股迫人的威压如同山岳般压向卢禀初。昏黄的烛火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跳跃,将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映衬得格外吓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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