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环爆炸如同天罚降临。冲击波化作无形的巨手,将整座城市当作玩具般肆意揉捏。五百米外的邮局大楼像纸牌屋般轰然倒塌,砖石飞溅中隐约可见几个奔跑的人影被气浪掀上半空。一发炮弹精准命中钟楼底座,那座见证了六朝兴衰的古建筑发出最后的呻吟,铜钟坠落时与空气摩擦出悲怆的嗡鸣,却在触地前就被后续爆炸撕成碎片。

        "贴墙!注意冲击波!"

        程远的声音淹没在爆炸声中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发炮弹在掩体正上方炸开。世界瞬间失去颜色,刺目的白光吞噬了一切。程远感觉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移位,喉头涌上腥甜的液体。掩体顶部的钢筋扭曲成诡异的角度,发出垂死挣扎般的"吱嘎"声,尘土如瀑布倾泻。

        突然,另一种更为恐怖的轰鸣笼罩天际。

        "嗡嗡嗡......"

        九七式重型轰炸机群如同死亡的鸦群掠过云端。阳光在铝制机翼上反射出冰冷的光泽,投弹舱打开的瞬间,黑点般的炸弹如蝗虫般倾泻而下。程远眼睁睁看着一发250公斤航空炸弹垂直坠落,在街口炸出直径二十米的火球。三个来不及撤退的观察哨像破布娃娃般被抛向高空,其中一人直接在半空中解体,彷佛下了一阵血雨。

        "轰!"

        东南角突然腾起蘑菇云。一栋四层洋房被直接命中,钢筋混凝土结构像融化的蜡烛般层层坍落。三楼窗口有个身影试图跳窗逃生,却在半空中被飞溅的玻璃碎片割成血人。

        炮击持续了整整一百二十分钟。

        当最后一发炮弹的余音消散在寒风中,程远缓缓松开咬出血的牙关。掩体内死寂如墓,只有此起彼伏的粗重喘息。某个角落传来压抑的啜泣,新兵颤抖的手指怎么也扣不上崩开的衣领纽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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